【首席观察员】中美关系不确定性下的人民币国际化战略

指导

一|| 如果仔细研究人民币国际化的现状，你会发现，与2018年一样，由于资本项目下的国际金融计价交易对市场反应敏感，它仍然是RII波动的主要“驱动力”。 II||“未来如何突破使用美元等主要货币的惯性，建立人民币的网络效应，借助上海国际金融中心提升配置全球金融资源的能力将成为人民币国际化深化发展的关键。”

资本主义变了吗？

当中美关系变数成为当前金融市场的重要关注点时，“人民币国际化”是否要11岁了？ 加速反相关金融制裁？ 还是不急于求成——在“双循环”发展格局下，先完善制度等基础设施，重在练内功？

在市场以美元等货币为主的国际环境下，人民币国际化指数（RII）快速攀升，遇阻大幅下跌人民币兑换比特币汇率，然后企稳回升。 目前为3.03，同比增长13.2%。

“人民币国际化稳步推进，但整体增速放缓，面临一些外部挑战和内部缺陷。” 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研究所（IMI）于7月25日发布的《人民币国际化报告2020》（简称《报告》）。

从2009年底的0.02到2019年底的3.03，RII增长了151.5倍，但与美元相差16.7倍，与欧元相差8.67倍，与英国相差1.29倍和1.52倍分别是英镑和日元。 人民币国际化之路任重而道远，但很快就会到来。

根据 IMI 报告，RII 的变化表明，金融交易受到强劲但高度波动和潜在高风险的驱动。 在严峻复杂的国际环境下，中国正在加快金融业对外开放，推进人民币国际化，需要加强金融风险防范化解。

与此同时，潜在的威胁也逐渐显现。

在此期间，市场上关于SWIFT（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的传言很多。 海王星集团首席经济学家、中国银行原副行长王永利认为，将香港完全踢出SWIFT非常复杂敏感，几乎不可能。 上海新金融研究院副院长、浙商银行原行长刘晓春也表示，很难做出准确的评估； Swift之所以发展到近乎一统天下的地步，是市场选择的结果。 在做最坏打算的同时，可以做一些建设性的工作； 例如解决银行信息传输和美元清算等问题。

相应地，受国际因素影响，近期黄金和比特币价格出现暴涨。 前者，让上交所紧急提示金银价格波动风险，要求会员单位合理控制仓位； 后者突破10,000美元； 有人表示，比特币大涨的关键在于其避险资产属性已经显现，属于补涨。

但是，既然一国货币国际化是自然的结果，如果“水”不来，或者“水”短缺，如何收成“运河”或修建“运河”？

“上海价”（打造上海国际金融中心）、经贸规则与国际接轨、提升国家竞争力、注入数字元素等，专家学者纷纷建议人民币国际化。

人民币国际化现状如何？ IMI 报告给出了这些坐标：

目前，人民币是世界第六大支付货币，也是国际贸易、国际投融资的主要计价货币之一，是重要的国际储备货币之一。

不过，据SWIFT最新数据显示：2020年6月，在基于金额统计的全球支付货币排名中，人民币上升一位，成为全球第五大活跃货币，占比1.76%。 与5月份相比，人民币支付总额增长14.15%，各币种支付总额增长16.05%。 当月，以欧元区外国际支付为统计口径，人民币排名第八，占比1.14%。

今年以来，人民币国际化进程颇为曲折，各项指标整体表现喜忧参半。

增加的是：跨境贸易结算规模和占比，以及服务贸易、跨境人民币业务，包括人民币在全球外汇储备中的占比等； 减少的是：外商直接投资和人民币ODI（境外直接投资）、熊猫债发行。

报告指出，跨境贸易结算规模和比重继续稳步上升，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占我国货物和服务贸易总额的比重为19.1%，比上年末提高4.3个百分点。 2018; 增加; 跨境人民币业务保持增长。

2019年国际收支基本平衡。 例如，我国跨境人民币收支总额19.7万亿元，同比增长23%。 2019年收付比0.97，其中实收10万亿元，实付9.7万亿元。 人民币流出和回流规模继续扩大，国际收支基本平衡。

但在人民币金融交易方面，外商直接投资和人民币ODI（对外直接投资）双双下降。 人民币证券投资方面，离岸人民币债券市场稳步发展，但熊猫债发行量有所萎缩。 2019年点心债发行量较上年增长159.34%。 但熊猫债发行量较上年大幅下降36.9%。

沪伦通、中日ETF互通、沪深港通投资者识别码等互通措施相继落地。 MSCI、富时罗素、标普道琼斯三大国际主流指数“Na-A”第一期告一段落。 A股带来的增资约5400亿元。

值得一提的是，衍生品市场发展取得突破。 2019年人民币原油期货成交额30.95万亿元，位居全球第三，仅次于WTI原油期货和布伦特原油期货。

继原油期货、铁矿石期货、PTA期货之后，橡胶期货在上海期货交易所上市，成为我国第四个对外开放的人民币计价期货品种。

报告认为，国际市场在农产品、能源、贵金属、化工等领域对“中国价格”的认可和广泛使用，将推动人民币在符合国际贸易规则的全球贸易体系中逐步发挥积极作用。我国的经济实力和国际经济地位。

但流动性不足、交易主体和交易需求同质化、基差交易不活跃等问题制约着人民币利率衍生品市场的发展。 在提供人民币汇率衍生品的交易所中，港交所、新加坡交易所和芝加哥商品交易所（CME）延续了2015年以来美元/离岸人民币的快速增长。

今年以来，人民币金融资产受到国际投资者的青睐。 报告指出，2019年末，境外机构和个人持有的境内人民币金融资产余额增至6.41万亿元，同比增长32.2%，延续了2016年以来的增长势头。非居民持有的人民币资产中，债券占比最大，其次为股票、存贷款。

人民币外汇交易方面，根据国际清算银行（BIS）2019年9月16日发布的三年一度的全球外汇市场调查显示，人民币是全球第八大外汇交易货币。

令人欣喜的是，人民币占全球外汇储备的比重持续上升。 截至2019年末，人民币全球外汇储备规模增至2176.7亿美元，较2018年末增加145.9亿美元，占外汇储备的比重为1.96%。

事实上，IMI报告指出，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具有三大特点，例如：

一是人民币贸易计价结算功能得到巩固和恢复。 在全球贸易萎缩、我国对外进出口增速放缓的背景下，经常项目下人民币跨境支付金额逆势扩大至6万亿元。 人民币结算比重达到2.41%，比上年提高17.9个百分点。

二是国际金融计价交易继续成为RII增长的重要推动力。 2019年，人民币国际金融计价交易综合占比达到4.72%，同比增长15.2%。 其中，人民币对外直接投资规模稳中有升具有决定性意义，但人民币直接投资和人民币国际信贷表现出明显的季度波动特征。

三是人民币国际储备功能进一步巩固。 全球已有60多家央行宣布直接或间接持有人民币储备资产。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数据显示，去年底人民币官方外汇储备规模增至2176.7亿美元，占比1.96%； 确定的货币篮子构成权重为10.92%。

如果仔细观察人民币国际化的现状，会发现与2018年一样，由于资本项目下国际金融计价交易对市场反应的敏感性，它仍然是RII波动的主要“驱动力”。

国际货币具有“结算、计价、储备”三种功能，具有一定的秩序。 现在，资本项目开放和人民币汇率利率市场化已经到了最后一公里； 人民币国际化的路径依赖变得更加清晰和微妙。

目前，在贸易计价结算、金融计价交易、国际储备等领域，人民币使用止跌回升——这带动了RII的大幅反弹，但其增长是否可持续？ 回归本源，这需要用经济实力（国家核心竞争力）、国际影响力等关键要素来回答。

如果说锚定“全球金融中心”是当前人民币国际化的关键词，那么成为币区锚定货币就是一个重要的代名词，锚定货币的核心是综合国力。

“我们要借鉴伦敦、纽约、法兰克福、东京等成功做法，吸取经验教训，通过全球金融中心建设推动人民币国际化。” IMI 报告称。

充分发挥人民币锚定货币作用，着力建设人民币货币区。 一位接近国家外汇管理局的外汇专家建议，锚定货币是指一国货币被其他国家用作稳定经济金融货币的工具，从而自发地选择盯住该货币。 目前只有美元和欧元可以称为锚定货币。

“未来，如何突破美元等主要货币的使用惯性，建立人民币的网络效应，利用上海国际金融中心提升配置全球金融资源的能力，将成为深化人民币国际化发展的关键。” 报道认为。

这正如2020年IMI报告的主题：“上海如何打造全球金融中心”。

IMI副主任王芳表示，将上海建设成为科技创新中心、经济中心、金融中心、贸易中心、航运中心协调发展的全球中心城市，将引领中国高质量发展和高水平开放为人民币国际化打下坚实基础。 基础和持久的力量。

她解释说，人民币国际化就是货币的国际化，需要建立在一定的基础上。 如果我国实体经济更加强大，金融市场发展更加完善，经济金融对外开放程度加大，人民币跨境支付结算更加便利……人民币的国际使用将是一个自然的结果。

不过，上述外汇专家认为，人民币目前具备作为区域锚定货币的基本条件。 从经贸关系看，我国与东盟互为最重要的贸易伙伴。 从货币稳定看，人民币汇率在均衡合理水平双向波动。 它是世界上最稳定的货币之一，在SDR货币篮子中的权重波动较小。 从储备基数看，我国外汇储备超过3万亿美元，可以有效抵御风险冲击，为人民币发挥锚定货币作用提供压舱石。

“未来要着力推进人民币货币区建设，进一步加强与亚洲国家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交流，以点带面加快人民币货币区形成，进一步丰富外汇交易产品。”

在中银证券全球首席经济学家管涛看来，上海国际金融中心建设的重点是实施制度性开放。

他认为，上海建设国际金融中心的重点是落实中央提出的制度性开放。 2018年底，中央经济会议提出推动商品和要素流动开放向规则等制度性开放转变。 制度开放具有三层含义：

例如，经贸规则要与国际接轨。 根据全球金融中心指数排名，上海国际金融中心今年排在香港之前，但投资者不一定信服。 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是我们的开放规则不符合国际标准。

二是制度性开放需要更高层次的立法。 此次香港回应美国威胁取消港元与美元挂钩，称港元自由兑换不是美国政府规定的，而是基本法规定的。 如果要限制资本的自由流动，就需要修改《基本法》。 现在中国法律法规的稳定性是个问题。 要考虑提高立法水平，努力做到一个部门一纸通知不能决定一个规定的存废。

此外，要在风险可控的情况下，逐步推进制度性对外开放。 这样一来，就可以避免开倒车、走回头路，保持对外开放的形象。 如果政策一再重复，将对国际声誉和投资者信心造成影响。

事实上，任何新兴的货币强国，总是建立在经济强国和贸易强国之上的。

从本质上讲，一国货币国际化是整个国家国际化的一部分和体现，将一国货币国际化割裂开来是不现实的。 正如王永利所说，至少需要三个重要条件：“国际影响力、国际收支逆差、高效安全的国际支付结算体系和金融市场”。

例如，“外部环境更加严峻；国际货币竞争更加激烈；离岸人民币市场有待深化发展；金融管理能力有待提升”等因素被IMI报告视为外部挑战，人民币国际化整体增速放缓的内在根源。 缺点。

诚然，王永利认为，中国宏观政策调整力度远不及美欧日英等国家，但今年或将成为主要经济体中唯一保持经济正增长的国家. 这将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人民币和中国金融市场的国际吸引力，从而迎来难得的发展机遇。 但现在没有必要急于抛售美国国债，也没有必要急于将美元储备兑换成黄金转回，短时间内也不存在万亿美元的交易市场。

他表示，要把人民币国际化纳入国家战略，予以高度重视和认真研究，但仍要坚持少说多做，扎扎实实推进，而不是盲目冲动——认为中国已经是第二个最大的经济体，人民币应该同时成为第一。 两种主要的国际货币。

“双循环”新格局下，人民币国际化似乎被赋予了新的责任和使命内涵。

在全国人大国家发展研究院教授刘庆看来，不言而喻，我国在过去四十年的国际贸易中取得了无与伦比的成就。 但是，我国需要警惕可能已经出现后劲不足的问题，尤其是在国际竞争激烈的中高技术产品领域。 现阶段我国不存在“出口过多”，而是存在“出口不足”。 事实上，我国的贸易模式已经演变为“小流入”型，需要警惕“内循环”或“内卷”加剧的趋势。

“出口占比下降不容掉以轻心，需要警惕我国高端制造业未来面临的竞争态势；而高端制造业是我国未来出口的关键生长。” 他相信。

交通银行党委副书记、行长刘军7月25日在“2020国际货币论坛”上表示，主权货币国际化的锚点是综合国力。 货币的根本属性是国家利益。 无论国际货币结构如何设计，主要锚定货币的话语权取决于主权国家的核心竞争力。

但货币国际化的经典理论遇到了现实挑战。 刘军认为，数字技术不仅推动了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也带来了货币信任机制的进化。 未来的国际货币体系不仅是主权货币的组合，更是数字货币与主权货币共生交织的新格局。 人民币国际化2.0版必将是一场注入数字元素的系统竞赛。 人民币国际化需要兼顾数字货币的发展变化。 “国际货币体系需要货币监管的国际协调机制，监管技术的进步不可或缺。”

事实上，“我们应该准确把握货币的本质、演进逻辑和发展规律人民币兑换比特币汇率，认真反思现有的信用货币体系；” 王永利表示，“特别是国际货币体系存在的根本性问题，要加快数字货币的研发和落地。简单地模仿美国在美元国际化上的任意妄为，而是要构建一个新的国际货币体系。”更加公平、合理、安全、高效的货币体系。”

同时，人民币国际化的B面是国内经济的健康运行。 在享受人民币国际化红利的同时，也要承担责任。 这也意味着中国经济更容易受到全球经济金融风险的影响。

一个成功的国际金融中心必然具备“开放包容”的经济文化环境，但前提是强大的金融调控能力和稳定成熟的市场交易机制。

一国货币的国际化也需要该国市场化体制机制的国际化，其影响力得到国际社会的广泛认可——只有国际市场主体才更愿意持有该国货币。 那么，我们开闸放水后，就可以把“活水”引到“渠”里了。

经济观察｜理性建设